上官邹琅

【瓶邪】潜规则

（把以前卡住的沙雕文摸完了，投资方老张x男模老吴，梗来自@池良_HL 我恨高数，今天又没复习高数）

吴邪是被门铃声吵醒的。
“谁啊！”吴邪小声嘟囔了一句，随便从沙发上捞了件衣服披上，刚一开门，王胖子就挤了进来。
“我靠，还以为你死家里了，给你打好几个电话也不接，还得上你家堵人。”
“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？”吴邪挠了挠睡得乱成鸡窝的脑袋，“我休息日都开静音……您老大驾光临，有何贵干啊？”
“金主爸爸让你回去补拍，来不及了，边走边跟你说。”
“哪个金主？”吴邪刚穿好衣服，随手在冰箱里拿了盒酸奶，就被胖子拽着出门了。
“就那个《ok！DM》的十周年封面，还有内页，老金介绍你去的那个。”
“哦……”吴邪仔细想了想之前拍过的图，“那套不拍的挺满意的，怎么又回去补拍了？”
“他们老大发话了，说这个不行，不符合十周年封面的要求。”
“宁姐？宁姐还夸我这套片子好来着……”
“不是，是他们的大boss，好像姓张。”
吴邪心里直犯嘀咕，《ok！DM》是一家时尚集团下的子杂志社，由于背后有财团支持，各路资源相当不错，阿宁已经是总编辑了，那那个“大boss”会是谁？
正想着，车已经到了，摄影棚和工作人员都在一边准备好拍摄，看见这架势，吴邪有点不好意思起来。
虽然能登上《ok！DM》十周年封面，已经是对他能力和形象的肯定，吴邪在圈内名气不小，但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，没有谁比谁腕儿大，需要让所有人都等他一个的道理。
他赶忙跟在场的工作人员道歉，然后就被带到化妆间去，准备拍摄了。
今天状态不错，反正吴邪自己是这么觉得的。
“辛苦了吴老师。”摄影师拍完一组，就去一边的机房导照片去了，吴邪松了口气，在一边坐着休息，盘算着一会收工去干点啥。
“吴老师……”
“怎么了？”
吴邪赶忙站起来，摄影师脸色不太好，似乎很为难。
“我们老板说这组拍得不行，还得重来一次……”
吴邪不是没被要求过返工，但在他自信满满的状态下被返还是第一次，他觉得有点憋屈，努力把心里那点小情绪压下去。
“哪张出问题了？我看一眼。”
“都不行。”摄影师背后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突然开口，摄影师忙让到一边去，给那人留下说话的空间。
当模特，气场是必须有的，但吴邪觉得面前这人的气场似乎比他还高了那么一点，心里的憋屈又多了一分。
“那您具体说说是哪不对，我也好改。”
张起灵点了点头，又扫了一遍手里刚冲印好的照片。
“整体太媚俗，只有皮，没有骨。”张起灵抽出最上面一张，递到吴邪手里，“动作太形式化，没有灵魂。”
“表达得不够。”
第二张。
“浮夸。”
第三张。
………………
吴邪耐着性子，一直等他把这一摞都说完，心里的憋屈已经变成愤怒了，从小到大，他一直被人夸什么“精神”“阳光”“有男子气概”，“媚俗”这个词还是第一次听见。

吴邪理工科学得好，但从小语文就没及过格，张起灵说他“媚俗”的时候，还以为那人在骂他“娘”。
你才媚俗，你全家都媚俗！
虽然心里已经把张起灵的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一遍，吴邪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虚心接受批评的样子，毕竟是金主爸爸，得罪不起。
如果以后有机会写书，一定要写一本《那些年遇到的xx甲方》，还要把这段经历大书特书。
“那咱们开始吧，做的不对的地方，还请您多加指导……”
还能怎么办呢？当然是选择原谅他。
吴邪嘴里的道具棒棒糖化了一根又一根，口腔内壁都快被腌入味了，这时，他开始认真算起这些东西的卡路里来。
男模比女模好受点，但也不能太嚣张，糖是要在兜里揣两颗的，防止低血糖昏过去。
今天这个量完全超标了。
吴邪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刚出来接活那会儿，拍了个炸鸡广告，因为甲方不满意，NG掉了六个全家桶的分量——当然，他是吃不下六个全家桶的，为了广告效果，每块炸鸡咬掉第一口就不能用了。
“我的愿望是以后有吃不完的炸鸡！”
回光返照里，他看见了自己六岁时候许下的生日愿望。
如果有时光机，吴邪一定会把那熊孩子狠狠抽一顿。
“看我。”
吴邪一下就被吓精神了，本来这个镜头是旁边有个手模拽着棒棒糖的棍儿，这个模特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张起灵。
看来是忍无可忍了。
吴邪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出窍，升到了半空，看着肉体被张起灵反复折磨，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皮球。
有的人活着，他却已经死了。
有的人死了，还不打算复活了。
吴邪就是那个不打算复活的人。
我错了，我就应该听老爹的话，毕业以后老老实实当个公务员，当什么模特，没前途，青春饭，以后连退休金都没有……
不知道看了多久人生走马灯，吴邪终于听到了张起灵那句“可以了”，飘在半空的灵魂一下回到了身体里，拔腿就要跑出去找胖子。
“等一下。”
“爸爸……呸，张总有何贵干啊？”
“晚上有什么安排？”
“没有没有，我们小吴今天就您这一个通告。”
这死胖子，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！
吴邪把脸转过去，拼命对胖子使眼色对口型，但胖子就跟被小孩闹了正事的大人一样，光看张起灵那边，还把吴邪的脸按到一边去了。
“七点半，九门饭店长沙厅，我请客。”
“好嘞，谢谢张总。”
“我操死胖子你干什么？”
等到了车上，吴邪才敢说话，刚才憋了半天，怎么暗示也不好使，就差没拿脚踩过去了。
“这你就不懂了吧，应酬，应酬。”
“我现在一看见他心里就发虚，脸臭得跟块抹布一样，跟他吃饭不得憋死？”
“哎你看看你，人家可是DM公司的老大，金主爸爸的亲爹，你把他伺候好了，那以后还怕没有资源？”
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呢？
吴邪一看推不掉了，干脆抱着胳膊倒在后座上不说话，这年头当个模特怎么这么难呢，就跟青楼卖笑的一样……等等，我不会被潜规则吧？
想到张起灵在录影棚的变态行为，吴邪已经能想象到张起灵穿着皮衣，拿鞭子抽在他身上的感觉了，不行，绝对不能发展成这样，得多留个心眼。
在吴邪认真思考着如果张起灵往酒里下药该怎么办的时候，车已经开到饭店门口了。
他俩来早了，张起灵还没到。
一进包间，吴邪从装修就感受到了资本主义的罪恶，光翡翠的摆件就有好几个，包间里还分出了几个小房间，不知道是干嘛用的。
即便如此，这个包间内剩下的空间还是大的吓人，说话都能听见点回音来。
瞎转悠了一圈，张起灵还是没到，吴邪的肚子已经叫了起来，今天一天都没怎么正经吃饭，光含糖玩儿了。
其实他兜里的糖还有几块，但他实在是不想再看见糖块了。
“咋的，椅子上有刺啊来回动？”
“饿了。”
“老实点啊，一会张总进来看见你这样，还以为你多动症呢。”
才一天时间，胖子就猪肘子往外拐了，吴邪刚想损他几句，就听见门口服务员的声音。
“长沙厅的客人——”
末日审判。
死神来了。
张起灵进来的时候，吴邪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词了。
胖子马上拉开了椅子，张起灵对他点了点头，管服务员要了三份菜单。
“吃什么？”
“都行，张总您看着点就成。”
“对，对。”
吴邪不知道说什么，只好附和着胖子。
吴邪翻着服务员递上来的菜单，手指在黑毛和牛那页顿了一下。
想吃，贵。
吴邪工资也不算低，要是自己出来开荤说不定狠狠心就点了，但今天是张起灵请客，他还是拉不下脸来宰人家。
看了一会，吴邪还是狠了狠心把那页翻过去了。
看过就当吃过了。
抱一抱，就当做从没有在一起。
“黑毛和牛。”张起灵像是跟他有心灵感应一样，对服务员指了指菜单，顿了一会，又补充道，“来五份。”
吴邪不敢吱声，就装模作样地看看菜谱，反正他什么也不点，就当看美食节目了——反正张起灵把他不敢点的点了个遍。
张起灵连着报了一串菜名，吴邪看了看桌子边上一圈空着的椅子，又看了看服务员狂按点菜器的手，偷偷吐了吐舌头。
这是要摆满汉全席？
“老板，用不用加椅子？”
张起灵终于点完菜，服务员也被他折腾的够呛，走到门口了才想起来问这么一句。
“不用，就三个人。”
服务员一副见了鬼了的样子就出去了。
“今天找你，主要是想谈谈合作方面的事情。”
吴邪心里“咯噔”一声，合作？什么合作？今天不是补拍完了，难道还有？
“我觉得你资质不错，想跟你长期合作。”
那可不行！
今天一天就快把老子折腾个半死了，还长期合作？签了卖身契恐怕这钱我有命挣没命花了！
“我觉得我资质挺差的啊，今天不是还让您亲自下场指导来着？”
“一回生二回熟，下次就好了。”
去你妈的，还想有下次？
“找我也没用，得找我经纪人，这事儿我说了不算。”
默契啊！给点默契兄弟！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，能不能挡下张起灵就看你的了！
如果不是张起灵在场，吴邪甚至想冲着胖子大叫，胖子果不其然，毫不犹豫地，把他卖掉了。
“好说好说。张总，我先去方便一下，您俩慢吃，慢吃。”
看见胖子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一瞬间，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吴邪的心头。
正当吴邪盘算着胖子是不是偷偷在厕所里吃x的时候，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。
“天真啊！这单可是大生意，你陪张总好好喝，胖爷我先回去把你的资料整理整理，明天一早好给人送去。”
放你妈的屁，我在这放条狗，狗都比你会找借口。
这死胖子，前脚刚把他卖了，后脚就自己开溜了，要不是看在这么多年的交情上，吴邪一定会跟公司申请换个经纪人。
“来，张总，我敬您一杯。”
吴邪咬牙切齿地给张起灵满上，心里气得牙痒痒，恨不得揍他一顿。
不能打你，老子还不能灌你？
不能。
如果吴邪知道张起灵祖籍是东北的，他绝对不会干出这种傻逼事情。
第二天起来的时候，吴邪感觉自己脑袋快炸开了，嗡嗡地响，从脑壳一直疼到脑仁。
这是哪？
吴邪按了按自己太阳穴，从床上坐起来。
他的衣服被人换过了，上面有一股清爽的洗衣液味，床头还有杯蜂蜜水，还是温的，显然刚被人放到那没多久。
“醒了？”
吴邪的脑子炸得更厉害了。
他下意识地就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，认真回忆着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操，什么都想不起来了，就记得灌张起灵了。
难道我没喝过他？不可能啊，老子上大学的时候全班男生都被我喝趴下过。
“我怎么在这？”
“你昨天喝多了，我不知道你家地址。”
“我昨天……没对你干什么吧？”
“干了。”
“干了？！”
吴邪的冷汗顺脸往下淌，仔细想着自己昨天是不是被张起灵干了，屁股好像不疼，难道是干了张起灵？完了完了，这都什么事啊？
“我干什么了？”
“你叫我妈。”
“我叫你妈？我又不认识你妈。”
“你，叫我，妈。”
“不可能！”
吴邪吓得往后蹿了一下，脑袋直接磕在床板上了。
我妈比你温柔多了，我叫你妈？
“你自己听。”
张起灵打开手机的语音备忘录里最新的一条，按下了播放键。
“世上只有妈妈好，有妈的孩子像块宝——”
“去到妈妈的怀抱，幸福少不了——”
“妈，我要吃奶——”
板上钉钉了。
如假包换，这就是他的声音。
“那你……你……”
“我说我没奶，你不信，抱着我赖了一宿。”
为了不让张起灵把自己追着他吃奶的事情传出去，吴邪还是签了卖身契。
他还是被潜规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