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官邹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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瓶邪不产拆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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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老吴裤门上修行千年的裤链

【瓶邪】教书先生 ⑫~⑭

前文见这里:

①-③

④-⑦

⑨~⑪

 ⑫ 
最后一点光芒也消失在了地平线下。 
天完全黑了。 
张起灵回到了家里,没有点灯,就这么一直在床头坐着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 
良久,他拔出手中拿着的酒瓶的塞子,对着喉咙就灌了下去——酒是在他回来的路上,去了以前和吴邪常去吃夜宵的一家店买的,村里人自己酿的土烧酒,入口辛辣,像一把刀子一样直接刺进喉咙,张起灵不太适应,咳嗽了一阵,等那股呛人的味道过去之后,又有一点回甘。 
张起灵并不酗酒。 
上次喝酒,是在他母亲的葬礼上。 
那时候他和吴邪现在的年纪差不多,可能还要再小一点,很多细节都记不住了,只记得大院到处都挂着白花,一片惨淡的颜色,明晃晃地刺进他的眼睛里。 
大人们都穿着黑色或白色的衣服,像演着一出默剧,没有人哭叫,人人都是一副淡漠的表情,好像这院子里,少了一个人,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一样。 
宴席摆了一整天,大人们从中午吃到晚上,桌上推杯换盏,地上还躺着几个喝多的,张起灵没什么胃口,只吃了一些豆腐和素菜就下桌了,一个人坐在门槛上,看着眼前的景象愣神。 
他没有妈妈了。 
那具棺木正停在灵堂里,里面躺着的女人面容安详,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。 
那具温暖的躯体,此刻已经冰冷僵硬。 
张起灵明白,现在开始,便再也没有人会在晚上抱着他讲故事,唱摇篮曲哄他入睡,等着吃年夜饭的时候,也不会有人偷偷从盘子里拿下一块小点心,给他垫肚子了。 
但这个女人的离开,并没有给其他人造成太大的影响,就连她在人间最后一场宴席,人们聊的东西里也很少提及她的名字。 
也许再过一阵,就只有张起灵会记得她了。 
张起灵觉得身上穿的麻布衣服,就像长了刺一样,扎得他浑身不自在。那些刺从皮肤一直贯穿进心脏,胸口的地方闷闷的,像有一块巨石压在上面。 
那天,张起灵怀里抱着从后厨拿的半罐酒,醉倒在灵堂上。 
在最后一丝意识消失之前,他在醉眼朦胧里,看见了母亲的身影,正在一片油菜花田中站着,对他笑着招手。 
张起灵拉着妈妈的手,嘴角还挂着微笑。 
他从没觉得,这间小小的屋子像今天这样空旷。 
连心脏也像被谁挖去一块似的,空落落的,像一棵失去了根的树,逐渐变得枯萎。 
那个小小的身影穿着小布袄和虎头鞋,一张小脸冻得通红,正喝着他煮的红糖姜茶。 
那个小尾巴,会问他,是不是收了老婆饼就变成他老婆了,然后再丧气地耷拉着脑袋。 
没吃饱时,看着他推过来的碗会不好意思,但因为肚子饿,还是会吃下去。 
 
等他的家人来找他,就把他送回去。 
一开始,张起灵就是这么想的,现在该是兑现的时候了。 
只是,他的家人来得太晚了,晚到张起灵已经想到过很久以后的事情了。 
可那又怎样呢? 
再喜欢一只小鸟,也不该把它关进笼子里,终日供自己欣赏把玩,束缚他的自由,满足自己的私欲。 
如果真的喜欢,就应该放他自由,让他自己选择。 
现在他的鸟儿,已经去了该去的地方。 
“晚安。” 
没有人回答他,他习惯性地,掖了掖旁边的被角。 
⑬ 
“……凡是符合招生条件的工人、农民、上山下乡和回乡知识青年、复员军人、干部和应届高中毕业生均可自愿报名,并可根据自己的爱好和特长选择几个学校和学科类别……” 
“走吧。”听完这段广播,张起灵关上了收音机。 
今天,高考制度正式恢复了,张起灵脑海里浮现出那个人站在大学门口,意气风发的场面,嘴角便不自觉地上扬起来。 
张起灵行李不多,除了一个木头的箱子,和一本《官场现形记》以外,什么都没有带走。 
天终于亮了。 
张家凭借着多年的根基与积蓄,总算在这场浩劫中存活下来,张家用了一年左右的时间,把当时因为避难送走的族人找了回来。 
这些人里,也有至今下落不明的,还有在这场劫难里不幸被虐待致死的,张起灵算是幸运的,他住的村子基本没有受到外面的波及,是日子过得比较舒服的那一批人。 
张起灵离开村子的时候,村民们一路送他到村口。 
这个村子里的孩子,基本都在他的学堂上过学,有的已经为人父母,有的接手了家里的地,还有的打算搏一搏,参加高考,去看看外面更大的世界。 
“张老师,路上小心啊。”他看着一张张笑脸,心里有些不舍,又有些欣慰,跟他教过的孩子们一一告别后,就和来接他的人一块,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十多年的小村。 
⑭ 
在恶补了好几年功课后,吴三省终于同意吴邪下山了。 
这期间,吴邪曾经无数次地抗议,表示这些东西没有用,吴三省就会弹他两个响亮的脑瓜崩。 
“你以为你每次都能遇到那小哥那样的啊,没被剥皮算你命大!” 
狐仙会读心,吴邪那点小心思全被吴三省看在眼里,每次他想偷偷溜下山,都会被自家三叔堵个正着。 
“你这是非法囚禁!” 
“你自己努力点,就不会让我逮住了。” 
“我学这个干嘛,我又不是女狐狸!” 
“臭小子还顶嘴!”吴三省一巴掌就呼到吴邪后脑勺上,“等你学会了,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就看不见了。” 
“你不来看不就完了!” 
“快练,不练晚上没饭吃!” 
在吴三省的淫威下,吴邪终于屈服了。 
有一次他真的撂挑子不干了,晚上也就真的没饭吃,他去林子里溜了半天,就找到一点野果,还不够塞牙缝的,半夜的时候饿得头晕眼花。 
要是小哥在就好了。 
那天,吴邪想着张起灵做的糖醋排骨,饿着肚子,甜甜地睡着了。 
“小哥,我回来啦!” 
吴邪站在熟悉的木门外喊了几声,但没人出来应,他推了推门,发现门并没有锁,吱呀一声,直接开了。 
窝棚里的鸡鸭都不在了,吴邪走过院子的时候,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。 
院子里到处都是杂草,有的甚至长到他小腿高。 
张起灵会定期铲掉杂草,而院子里的景象,看起来像是很久没人打理过了一样。 
“小哥,我回来了。”里屋的门也没上锁,吴邪一推开,里面的灰尘扬起来,呛得他直咳。 
阳光从门口照进来小小的一片,除了这一点光,整个屋子都被一片昏暗笼罩着,散发出一股潮湿的霉味。 
吴邪捂住口鼻四处看了看,被子叠得整整齐齐,放在炕头,如果不是上面的一层薄灰,还会让人以为这间屋子的主人只是暂时出门了。 
桌子上放着那盏煤油灯,容器里的煤油早已挥发,只剩下一点油渍留在了容器底部,旁边的吊兰也已经旱死,枯黄的叶子耷拉着,无力地垂在花盆周围。 
似乎这屋子里,再没有除吴邪以外的活物了。 
就像很多年前被张起灵扔在家的那个上午,落寞感像潮水一样向他涌来,把他整个人卷入了黑洞洞的漩涡里。 
吴邪痛苦地蹲下,抱住了自己。 
这次,应该没有人提着装着菜的袋子,再轻轻问一句“怎么了”。 
那个人就像凭空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,没有留下任何痕迹。 
吴邪蹲了很久,直到腿开始发麻都没有起来,等到终于起身时,腿已经快失去知觉,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缓过来。 
“阿姨,这家人去哪了?”吴邪站在张起灵家门口,把过路的人挨个拉住问了一遍。 
 
张起灵跟家里人走了,但具体去了哪里,并没有人知道,只知道是往北走了。 
这就是吴邪在已知的,张起灵最后出现过的地方,得到的全部消息了。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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